從小到大，誰沒有在各樣場合裡遭遇形形色色無數的老師們呢？相信人人都能從百樣角度交換與老師們的接觸經驗是吧？《天后之戰》小說導讀裡，那幕老師們在辦公室裡拏著學籍卡互推問題學生的鮮活畫面，特別激起我的回憶宛如活屍般嘩地跳出、大致不離「問題學生」這主旋律……不過問題是要從哪談起呀?
話說前頭提到，我腦海中首個彈出的記憶，場景是在台中－－當時新人傻鳥我也是拿了滿手輔導、學籍資料，同事們共同磋商分班。原本我們拿的這手「牌」，是依規定常態分配後的結果，這樣就可以是結果……可是還沒呢，接著才是長袖善舞人們討價還價的舞臺：先是這位前輩藉故推牌交換、然後是那位名師堂皇要人……而且還要算進長官殷切期盼我接收的燙手人物，這樣才結束這幕戲。那時的我既單純又古意總是人家拜託了就答應，卻待塵埃落定才赫然發現手上的輔導資料加註特別多，這才隱約曉得大勢不妙卻已為時晚矣。事實是那年初出茅蘆的我，接收了一鍋的「燙手山芋」花招百出，弄得人人體恤同情。一旦走過那段日子，卻格外懷念。
那年在我治理下的震驚人場景第一名，該屬那個頻頻出問題的男孩子嚷著跳樓的場面。刺激他的人雖然不是我（是個不諳那孩子習性又運氣不好的倒楣鬼同仁），不過我人就在隔壁，也能感受到他沿著走廊邊跑邊高叫說我要去死的震撼；何況他緊接著躲到廁所把門反鎖後擺起長期抗戰的態勢，揚言叫他爸爸來接他不然他就要去死，自然我要接手處理。等我在廁所說好說歹好不容易把他哄出來後，我有的想法就改變了。是的確有些孩子需要環境接受適性的教導，倘若硬要以「公平正義」為由將不適應的孩子編入一班班級，就彷彿硬要將一片無法吻合的拼圖塞進紙板中，卻讓問題更形困難。
這些孩子不是壞孩子，只是他們沒有辦法像一般平均值上下的孩子般適應制式教育罷了，比如寫《窗邊的小荳荳》系列書的黑柳徹子，她小時候那聞名的獨特個性總干擾秩序，讓老師同學們沒辦法正常上課。她明明一點壞心眼也沒有啊，可是假若她當年繼續待在原來班上的話，恐怕會弄得人人不開心吧，也沒有日後的日本親善大使黑柳徹子和聞名的廣播節目《徹子的房間》。又譬如愛迪生、海倫凱勒……等名人為例子，讓我們瞭解到另類教育有其存在的需求。
因此有回我和一位志工朋友閒話學校教育議題，他迭聲追問我說，體制外教育有需要嗎、符合經濟效應嗎……等質疑問題，我心裡就覺得挺遺憾。固然就最大經濟效益而言，當前的一般學校教育無疑是最有投資效益的、以最低社會成本完全大部份人的基礎教育；但就另一方面而言，這也代表著不適應體制的學生難有地方可去，不是嗎？我就遇過一個國小一年級孩子成績跟不上，受學校輔導鑑定孩子被標籤化，做家長的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而求助－－問題就如那家長媽媽問我的問題：她孩子很乖很好啊，她不在乎成績，為什麼非要將孩子貼上標籤受不同對待？
是啊！為什麼？其實不少孩子一開始是顯現出不同平常的「問題」沒錯，然而卻是因為接下來長期受周遭不當看待而演變成「不良」。在這變化之間有些事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……雖然不至於像《麻辣教師GTO》鬼塚英吉幹的那麼扯；我就知道一位創辦「沙卡學校」的李校長，憑著熱情和勇氣辦學校，收的孩子不少都是沒學校敢要的問題學生；聽聞李校長為防孩子從學生宿舍偷跑出去混整夜，還得弄一張床睡在門口攔人……就可以猜知事情雖然不容易，但不是完全沒有辦法。相形之下，會聽話體貼的孩子就已經是塊寶了，不然還非得要能唸書拿學歷才像人是嗎？
可是譬如一代奇才賈伯斯、比爾蓋茲卻看輕學歷，偏偏能在江湖上呼風喚雨，他們不同一般的存在證明現代學校系統有其限制存在，這是就世俗價值觀而言；在靈性生活而言，譬如我的老師 道院法師從禪修的角度，也嚴重質疑填鴨式學習體制，為此她認為應施以啟發靈性的全人教育（她對辦學很有看法也有實行力，在柬埔寨有很大的教育計畫正在進展當中）。對這些不同的聲音，我很審慎地樂觀其成。不然現在家長們幾個聚在一起談到教育時，莫不認為現代的教育體制有毛病，可是談到最後也都說沒辦法也只好繼續下去。事情總要有些轉圜與例外存在不是嗎？
不過這年頭大環境經濟真的不好，為達到最佳經濟利益，連有國家補助的正式學校都在學生不足情況下紛紛廢校，比方說去年夏天我在嘉義山區不大的範圍內就碰得見四、五間廢校，格外有感觸－－那就莫怪不少例外存在的另類教育學校也不支應聲倒地了，譬如耳聞校齡十八年的另類學校沙卡也在今年吹響熄燈號，能分擔協助處理特殊「問題」需求的資源系統無疑更少了。咳，於《天后之戰》裡打球的孩子有天后媽祖保祐，可爹不疼、娘不愛的問題學生該靠誰保庇啊?
《天后之戰》http://channel.pixnet.net/reading/event/info/2407
唔，話題比較嚴肅，加點一首王彩樺的《保庇》，祈願徬徨的生命皆受照看，一如「你們祈求就給你們，尋找就尋見，扣門就給你們開門；因凡祈求的就得著，尋找就尋見，叩門就給你們開門。」 ^ ^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