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我從《蘋果日報》副刊抽獎活動得到本《無名偵訊師》，男主角蓋格具特殊的天賦一聽到謊言就能分辨出來……或許真實與謊言間有截然的鴻溝，使謊言成為可辨？哎！這倒是挺實用的技能，我每一陣子就可能用得著。
上個禮拜我才為滿口謊言的場面形式上發出過猛烈的怒火。事情是這樣的，那天「那個誰」大概判斷我忙得不能分身時，趁隙溜去平常不用的空房間將門反鎖（絕對是想摸魚）；我雖然分身乏術還足夠留意並察覺，很快找到他躲著的房間猛敲門要他立刻出來。「那個誰」剛開始還想佯裝裡面沒人，可是我是那麼堅決他只好放棄而開門；門開後他一個勁問我為什麼知道他在裡頭，繼而等鎮定後裝出不耐煩的口氣（彷彿皇后清白的貞操受質疑般受辱）解釋他行為的正當性－－說詞隨即被我戳破，他又像陰晴不定的政客般即刻更改證詞……簡直像《王牌大騙子》說謊版的金凱瑞。
可是「那個誰」不論繼續提出什麼託詞，也只是欲蓋彌彰的無效伎倆。因為我說看倌啊，假如您也在場看到他編謊言為自己辯護時，宛如迷失的遊魂的空洞黑暗眼神與焦灼的肢體語言，我相信用不著邀請李昌鈺協助採證，您也不會被他騙倒的。大概也只有他自己不自覺演出荒腔走板而已。所以我盡責地發出雷霆之怒痛刮他一回！說實在這回就事情本身而論不是什麼真正的大過，他之前偷我錢還沒發這麼大的火呢……我想點首芬蘭「Killer」樂團唱的<Liar>送他再適合不過了。
謊言在「那個誰」身上我即使已經見過很多回，每次再看到還是同樣遺憾。可是他真的非得要犯錯，然後裝傻一個謊言接一個嗎？其實我們都有足夠的自由意志，只要真的願意，當察覺心念升起的剎那擺脫慣性、就能改變，真的用不著任慣性驅使猶如一級方程式大賽車不膩地重覆跑七十圈；可是如果不願意改變，那麼連上帝也莫可奈何吧，從《創世紀》亞當與夏娃禁果事件後上帝的麻煩就夠多了。
何況在天性上，人是習慣有話實說的喔！我有次在某日本節目裡看到一個企畫，把幼齡的孩子藉機單獨留在房間後，操縱房間裡頭的一個小機器人讓他跟孩子說話，宣稱他是從逃出來的受難者、希望孩子能保守秘密不然他就完蛋了！有趣的是受測的孩子無一例外，再見到大人時立刻就說實話把機器人出賣了。實話實說，最像赤子之心，所以經典也說：「直心是道場」囉。
就自己人體實驗結果來看，我注意到這一兩年專注力稍微好一點後，說謊引起的情緒波動在自身似乎也稍稍放大了：包括念頭升起的剎那、過程，乃至從口而出的時刻，在感覺裡過程微微變長，以至於違背心意的決定也變明顯嚴重……明顯地，在這些時刻裡我的頭腦變沈重緊繃、胸口升起濃霧，身心緊繃沒有彈性，而且感覺到額外的疲憊餘味像不小心嚐了什麼壞東西……不難發現自己的改變。
於是您猜怎麼著？我有段時間以來學會不正面撒謊－－儘管有一半原因是老忘記編了什麼（證明我沒有《天才雷普利》（The Talented Mr. Ripley）說謊的天份）－－這策略一開始還給我帶來意外的麻煩，因為誠實不見得總是最好的政策……比如令我心裡不愉快的「老狐狸事件」:起因是總有人會詢問網路看不見的那頭年齡多大啊？我向來有問就答視為無足輕重的小事、只差沒把生辰幾點幾分一併報上，可是沒來由地招惹討人厭的語言騷擾。於是我固然討厭撒謊，但會用「善意無傷的迴避」、「看似相關的事實」或「沒人會信的瞎扯」……等替代方案，在迂迴的回答下除非對方很清楚他要什麼，否則很少被緊迫不捨。所以其實沒想像中那麼麻煩，那又何必撒謊？
聽聞莫札特《安魂曲》的＜受判之徒＞歌詞唱道：「惡有惡報，烈火煎熬。」謊言之所以為惡，我以為是心意扭曲的力量「如是因，如是果」地召來烈焰唷。在真實與謊言念頭間，我們也許已見到分別代表天堂與地獄的意象。
《崩壞之家》http://channel.pixnet.net/reading/event/info/2437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