額？黑白陣營皆不是－－《禁忌之子》試讀隨話 @ 哪狐不開提哪狐

《禁忌之子》（Half Bad）是個非黑即白的魔法世代（時序極可能就是現代），壁壘分明的陣營就像《綠野仙蹤》（The Wizard of Oz）裡黑白女巫般勢不兩立；黑白兩道用魔法加科學手段彼此殘酷獵殺－－下手只怕不夠狠不夠重－－這可不是宮崎駿動畫《魔女宅急便》那類清新溫馨的魔力世界。

基本定義裡「白巫師」代表善良，「黑巫師」則是邪惡。在陣營黑白分明故事裡的男主角「納森」，則是未滿十七歲身份特殊的黑白未明「少小巫」，還搞不清楚究竟善良或邪惡，要等當權者「英格蘭、蘇格蘭暨威爾斯白巫師議會」以武斷又專制的測驗判定他是黑或白巫師為止；＿　今納森大抵除了身體受傷後癒合能力很強之外還沒有魔力，因為魔法世界裡少小巫要等到滿十七歲、領受「三件聖禮」和「喝下祖先的血」後才能領受魔法天賦，真正進入像電影《魔男生死鬥》（The Covenant）那樣超酷魔力次元。

所以在納森現在還一點都不酷，在十七歲之前沒有人能預知納森擁有什麼天賦能力－－魔法天賦其實與個人特質有關－－有可能是製作藥水、醫療、隱形、吐火、變形……或各式各樣想像得到及想像不到的奇妙天賦；然而不管他將獲得什麼能力，納森已經是全英國最受黑巫師與白巫師矚目的年輕巫師。因為納森生來就不平凡，是碩果僅有的黑白混血巫師！

納森父親是最惡名昭彰「有史以來最邪惡黑巫師」，能令人髮指地吃掉別人活生生心臟奪取對方的天賦，是令人聞風喪膽一等一的狠角色－－然而納森被預言將親手殺死他的邪惡父親－－令故事從一開始便注定朝著悲劇方向發展；納森母親與父親恰好相反，具有純淨優良傳統的白女巫家族血統，天生美麗善良令人敬愛，卻「因為納森而被迫自殺」！納森父親與母親不容於世人眼光的結合，注定納森生來就活在令人注目的宿命當中。

當今的魔法世界是白巫師當道、黑巫師被打壓狩獵的時代，黑巫師一旦被逮要不是當場處決要不就關在牢裡慢慢折磨至死，因此雙方人馬為求生存在手段上都無所不用其極……看他們互相仇殺時的所作所為，實在很難以「善良與否」為標準判斷誰黑誰白；納森因為是黑白混血就更複雜了，陷入爹不疼、娘不愛黑白陣營皆不是的窘境，妾身未明如何自處？

就算納森甘願放棄巫師身份融入凡人社會裝麻瓜好了，黑巫師那一半的天份也無法適應：現代科技所有電器、手機在納森腦裡製造難以忍受的噪音、納森的閱讀障礙也讓他難以適應社會，更別提他的室內幽閉恐懼症了；再說納森脾氣固執又高傲，令他在凡人高中裡因為打架、破壞物品、忤逆師長而被學校給退學……在在都讓他難以融入一般社會，天生注定成為孤獨一匹狼。

結果納森淪落到被關在籠子裡成為階下囚，戴上手銬腳鐐身陷囹圄之中。監管他的巫師獄卒用斯巴達式地教育他，運動、做雜務、訓練、學習，教導打鬥和生存，並毆打折磨他防止逃脫，讓未成年的納森像在集中營般生活了近兩年；好像這樣不夠慘的，在十七歲前夕納森像牲畜般被刺青上標籤，只差一點就被砍下手指做成詛咒道具……多舛的命運讓人一掬同情眼淚。在黑白大戰「寧可錯殺，不可放過」嚴酷考驗中，正所謂「紅塵練心」納森在生存夾縫中經由偏執妄想歷練身心後越加獨立堅強。

在納森十七歲前如果說有遇到過什麼好事，莫過於邂逅美麗的「安娜莉絲」了！安娜莉絲來自高貴的純血白巫師家族，人長得漂亮又溫柔，還與納森情投意合兩小無猜；問題是安娜莉絲親戚兄弟都跟納森結下深仇－－就像「茱麗葉」與「羅蜜歐」兩家人般恨不得立刻幹掉彼此－－注定小兩口未來前方命運坎坷艱辛。他倆不被看好的愛情故事勢必消耗女性讀者們大量眼淚。

話又說到何為「善惡黑白」？過往讀到童話故事裡的黑白巫師，多半都像《魔戒》（The Lord of the Rings）裡的「甘道夫」和「薩魯曼」那般善惡分明；然而在《禁忌之子》中白巫師有好人也有壞人、黑巫師中有善良與邪惡；讓人疑惑善惡陣營不僅是因為身體基因和魔法天賦，所思所想和所作所為更代表一個人的本質。莎士比亞說「事無好壞，思想使然」，黑與白、善與惡、光明與黑暗豈又能壁壘分明？還記得在雅歌塔．克里斯多夫小說《怪物》裡提到，打敗「怪物」的唯一方式就是先成為「怪物」，在這個時代魔法師們顯然也試圖用暴力消滅暴力！讓人性在善惡大戰中保持著永恆的矛盾……

又說回這次入手的《禁忌之子》文本，直到入手我才曉得這是系列「首部曲」－－未成年的納森邊像《獵人》裡「小傑」那樣期待他天殺的未見面父親，在這同時避免做出任何害自己小命不保的事－－光要擺脫困境取得天賦就已經夠辛苦了！歷經艱難磨練後的納森，又能做出什麼輝煌的大事來？就得將希望寄予《禁忌之子》續集囉。願仁者無敵 Live long and prosper！